Window of Wenyuan
文苑之窗
文藝作品
縱觀易烊千璽的書單,會發現余華的每一部小說易烊千璽都讀過,從《活著》《第七天》到《許三觀賣血記》等,并且在2018年世界讀書日,千璽在微博上曬出手寫讀書感悟及推薦,迅速引起粉絲讀書狂潮。余華得知千璽在讀自己的書后,更是在微博上隔空回應,鼓勵千璽及年輕一代要有野心,保持思想活躍。兩代人的隔空互動,是文化的傳承延續,更為年輕一代樹立良好的學習榜樣,《活著》一度成為當年最熱銷的實體書。
因為他,我讀它,但不僅僅因為他,更是因為“它”。
余華作為中國最杰出的先鋒派作家,他的《活著》通過對福貴一生經歷的描寫傳達出一種生命觀, 他用忍耐和親情給予人“活著”的精神力量,表現他堅韌和樂觀的人生態度。福貴的“活著”讓我們領悟到人類的堅韌、勇敢、忍耐、善良等生命存在本質的含義。
主人公福貴的人生經歷了種種苦難, 親人一個個先自己而去。福貴的浪蕩敗家導致父親之死, 被抓壯丁及母親病逝、鳳霞聾啞, 鳳霞送人及有慶之死, 鳳霞婚嫁及鳳霞、家珍之死, 二喜、苦根之死。作者詳盡地敘述了福貴失去親人后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失去親人后他的生存狀態。
在一篇第一人稱的作品中,心理描寫能很直接地反映主人公的心情與感受,但在《活著》中,余華似乎在刻意避開心理描寫,取而代之的是回憶、動作或環境描寫,正如作者自己所說,“從旁觀者的角度,福貴的一生除了苦難還是苦難其他的什么也沒有;可是當福貴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他苦難的經歷里立刻充滿了幸福與快樂……”因此,像福貴這樣的一位老人,回首過去,也許會認為當時的自己都還稚嫩,于是從半個旁觀者半個經歷者的角度,他講述了自己的一生,這是從內容上考慮;如果我們從寫作上考慮,我們會發現,余華想要的正是不帶感情地講一個動情的故事,慢慢地滲透讀者,好像點一炷香,慢慢地燒,越來越痛心,這也就是為什么《活著》與活著都是殘忍的。
在大學課程《美學》中,關于悲劇的特征是這樣定義的 :首先通過對人生存在的否定性體驗,從而展現對人生存在的價值的肯定 ;其次,悲劇的審美沖突體現的是人與自然、社會及自身的沖突和超越 ;最后,悲劇的情感體驗是一種人生實踐存在的深層體驗。魯迅先生對悲劇有一句精辟的概括 :悲劇是把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悲劇向來被認為是最高的文學形式,能夠將悲劇成功書寫的作家都是很有修為的作家。《活著》是一部典型的悲劇之作,而余華對《活著》的書寫顯得十分駕輕就熟。
福貴的悲劇史激發出我們的憐憫與恐懼,但悲劇中的憐憫絕不僅僅是幾滴眼淚或者多愁善感的東西,它是由于突然洞見了命運的力量與人生的虛無而喚起的一種普遍情感。在讀《活著》的時候,我們先是感到壓倒一切的命運的力量帶給我們的那種恐懼,然后那令人畏懼的力量又將我們帶到一個新的高度,換句話說,悲劇在征服我們之后,會使我們振奮鼓舞。
肯定生命,連同他必然包含的痛苦和毀滅,與痛苦相嬉戲,從人生的悲劇性中獲得審美快感,這就是尼采由悲劇藝術引申出來的悲劇世界觀。從尼采這一悲劇世界觀出發的話,對于余華所說的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理解起來仿佛也變得容易了。
人生遙遙,總有磨礪相伴。千璽說過,我們眼睛除了平視或仰視,更應該經常俯視,俯視疾病或痛苦,俯視角落和縫隙。我們眼中看到的,除了繁華盛景還應該有世間冷暖。